还酹月

【丑哈】藏起来的星星

藏起来的星星
   
-电影设定向短篇糖，关于哈莉棒球棍上的Good Night梗，是纯属瞎掰的私设
-丑爷教你如何不落俗套且文艺范儿地表白
-前头有小型砒霜预警，人物ooc预警
 
  
今夜没有下雨，可是哈莉的妆却花了。一小缕不浓不淡的咸湿的黑色从哈莉的眼角滑下，直顺着她俏丽的脸颊流了下来，这染开的流动着的眼影又晕花了唇妆，使这张原本画着精致浓妆的脸上此刻黑一道红一道地花成了一片，看上去格外狼狈。
  
这是刚才追逐战的结果，她飞驰着摩托好一通狂追小丑。最后她赢了，却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只得瘫坐在地上。眼泪嘛，可能是忘记带头盔后眼睛被迎面的大风刮狠了的生理反应吧。
 
因为腿脚脱力无法站起，她只好半跪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就抬着这样一张狼狈的脸抬着头望着眼前的男人，在这条好似永无尽头的黑暗窄巷里，他站得离她很近，可是在她眼里却有那样远——她的眼睛有些肿得发疼，看不真切那双深邃的蓝瞳此刻正注视着哪里，但她确信那定是多一眼也绝不肯分给自己这边的。哦天，她又因为自己的冲动而犯了个大错误，而这个错误会让她亲爱的小布丁生气，一想到这儿她的心都快要碎掉啦。
 
“Mr.J，我......”哈莉早已练就了开口说话的时候瞬间把抽噎咽回肚子里的本事，因为她知道小丑最讨厌眼泪，那意味着懦弱无用。说话时她偷偷扫了眼不远处凄惨地摔裂在地上的那个香槟酒瓶，那是小丑刚刚砸出去的，酒液和碎玻璃飞溅迸裂，如一朵盛放的昙花。
 
“我说过什么，哈莉，我跟你说过什么！”小丑猛然睁大眼，俯下身直直盯着她的眼睛，无情地打断了她的话。
 
你说这一个月都不要来找你，哈莉在心里想道。怎么可能记不住小丑的话呢，从他吐出的每一个字眼她都能倒背如流，她越来越能理解和模仿小丑的话和行为方式，以至于她有种错觉，她仿佛正在慢慢成为第二个小丑。
 
她可以遵守所有来自小丑的命令，去干任何疯狂的事情，可是她永远无法做到离开他这一条要求。
 
“啊......”小丑又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刚才的一通发疯让他似乎更为冷静了些，在快速地踱步了几个来回之后，小丑重新走向了哈莉，这回他粗暴地挑起了哈莉的下巴，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的面容。
  
这个姿势使他们的距离急缩，两人的鼻尖眼看就快要碰上。于是小丑的目光越发紧锁在哈莉脸上，起初是狠狠瞪着的，仿佛这样凶狠的注视就能如刀般割开这副纠缠着他的皮囊，挖出皮层下埋藏着的该死的迷魂药然后扔进大海，让这张脸这个人从此再无让他纠结烦恼的能力。然而，他从这张脸上看出了点儿什么。
  
哈莉静静的如木偶般任他摆布，花掉的妆沿着她流畅的面部线条恣意零落，纵使已是如此狼狈也该死地呈现出一种妖冶堕落的美感。不由自主地，再一滴氤氲的液体滑落，不偏不倚落在小丑箍着她下巴的手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小丑看了看自己的手，转而着魔似的用这只手擦去哈莉眼角的黑晕，继而复又沾了一手的温热液体——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不是鲜血的温热液体。很快他意识到这个举动像是在帮哈莉拭泪，于是如碰到热烙铁般立即撤回了手，同时满腔无处发泄的怒火被劈头盖脸地浇了盆儿冷水，就此熄了下去。哈莉就看着他以同样的姿势瘫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nay, what are lips? Coral beneath the ocean-stream......①”哈莉听到他嘴里念念有词，语气像是带着一种很不甘的屈服，让她不禁想到战场上被迫俘虏的投降军官的眼神。
  
他的声线低沉得能够让人沦陷进去，像失了意的深夜电波游荡在寂静的城市上空，可惜听众只有哈莉一人。“Whose brink when your adventure sips, full of he perisheth on them......”
 
哈莉听着听着，模糊地想起这是一首19世纪的一个英国人写下的诗——哦，红唇算什么？不过是长在大海底层的珊瑚，每有冒险者想去呷吸一口， 往往就在大海的边沿葬身。
 
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死灰复燃般不可抑制地重新跳动起来。
  
她本来想跟他做个保证，保证像今天这样绝对是最后一次。她不求待在他身边，只远远地看着也许就足够了。他不让她跟来，她就不再出现在他眼前惹他心烦。再者说，难道日后她还想不出来不让他发现的好主意吗？
   
可是她忘记了，红珊瑚祸害了一汪蔚蓝大海，再想撤退已经晚了。唯有老老实实生长在海洋深处，继续祸害尝试带她走的冒险者们——她负责引诱，大海负责吞噬，激进的冒险者们往往只看得到珊瑚的通透美丽，被蛊惑了头脑后却忽略了大海深处潜在的汹涌暗流，最终命丧于此。反正都是同样的疯狂，加在一起只会变为双倍杀伤力，而他们一个艳丽一个危险，默契无双，简直是天作之合。
  
哈莉抬手轻轻碰了下脸颊，所有的色彩已经干涸凝固住，在黑色的巷子里沉淀下来。她看看头顶的一条狭长的夜空，此时落在眼里如同星河。
 
小丑没有再说话，他知道哈莉已经懂了他的意思。
  
他站起身，背对着还坐在地上的哈莉，往巷子的出口走了几步，忽然落下一句:“Harley,”
   
“Good night. ”
  
哈莉微微睁大了眼睛。
   
简单的日常用语变成了世上最美妙的字句。
  
哈莉张开嘴唇却发现连牙齿都在发抖，她把手按在剧烈起伏的胸口上，最终轻轻地回了一句:“Good night，Mr.J.”
    
     
      
       
秋夜甚凉，哈莉拎着心爱的棒球棍爬楼，楼梯一圈圈不厌其烦地来回折叠，她花了好长时间才爬到顶层。纵使有着良好的身体素质，她也累得够呛，这老旧的破楼房怎么就没能安个电梯呢！
  
哈莉理了理两侧的碎发，踏着高跟靴走上天台，凉飕飕的风吹动着她的发丝总是粘到口红上，她干脆就让它们贴在上面，四周环顾着找寻心心念念的身影。
 
以前他要躲着她，现在他专门在等她。
  
哈莉的红唇漾开了微笑。如果有人能看到，会觉得小丑说的没错，她笑起来时的样子的确万分迷人。
   
“Puddin, where'r you?”哈莉懒得将空旷偌大的天台找个遍，就靠在入口处喊道。很快她就看到不远处的下一层阶梯下伸出一只手，向她打招呼似的摇了摇。于是她步伐轻快地走了过去，就看见小丑正躺在地上，一手还悠闲地枕在脑后，像是在西海岸的沙滩上晒着日光浴。
  
哈莉失笑:“你约我到这儿是为了躺着睡一觉？”
  
“睡一觉，”小丑的笑容慢慢展露出来，标志性的钢牙夺人眼球，他向她展开怀抱，“你也可以这么理解，我的宝贝儿，这儿除了地板有点儿硬之外没什么不好的。”
   
哈莉回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但笑不语。她躺在了小丑身边，乖顺而甜蜜地窝进了他的怀里，眼睛盯着上面夜空。这次的夜空比先前巷子里的要大得多，不再狭长压抑，现在这一整个天台上的夜空都是属于他们的。
   
“我们只需要黑色，比起满天烦人的星星，这样看起来要简单干净得多。”小丑侧了侧头，把脸埋进哈莉蓝色的那一侧柔软卷发中深吸了一口香气，上瘾般的享受，“你说是吗，我亲爱的？”
 
“如果能看到星星当然是好，不过我嘛，更喜欢这样纯黑的夜空。”哈莉微微勾起唇角，把手中拿着的棒球棍举到眼前，像鉴宝似的来回描摹着上面的花体英文。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因为我喜欢的你一定都会喜欢。”小丑的声音带着愉悦，“其实这之前是有不少星星的，不过都已经被我的小子弹吓跑了。”
 
哈莉咯咯咯地笑起来，她知道她亲爱的小布丁又开始说疯话了，很乐意地配合地问道:“那它们去哪儿了呢？”
 
“藏起来了，为了你和我。”小丑用手覆上了她的眼睛，手背上纹着的嘴巴依然龇着可怖的獠牙，然而此刻上面的笑容看起来却显得温柔。
  
“为了你和我。”哈莉顺从地闭上眼睛，喃喃地低声跟着重复了一遍。凉凉的夜风使她有些想睡觉了。小丑就很轻松从她手里拿过了棒球棍，也跟着左看右看，上面的花体英文明显是新印上去的，他的心情也变得更好了起来。
  
两人默默地并肩躺着。周围安静极了。如果不是天台的风时时微微激起身上的鸡皮疙瘩，他们几乎要怀疑这个和平时代的真实性以及自己存在于这个愚蠢世界上的真实性了。
 
半晌，小丑也闭上眼，用他深沉的嗓音道:“我的甜心——”
 
声音低到像讲给自己听一样，他说:
 
“晚安。”
  
 
【End】
   
①选自达利《爱之可爱》
  
其实是从小情侣闹别扭期到老夫老妻相处模式的记录（bushi）果然陷入恋爱后的哈莉变身酷酷女孩［耶］
我一直好奇为啥哈莉的棒球棍上写着这样一句话，在网上也没有查到，于是自己就瞎编了一个拿出来bb，有知情者望解答！
晚安拆分出来的含义我们都懂（老母亲式抹眼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