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酹月

若不目指明月,我比苍穹辽阔。

🔸梦想变得优秀的颓废丧气girl
🔸日常即兴疯癫 养老佛系生活
🔸负能多 废话多 墙头多 请慎关

我真的热爱废话啊哈哈哈哈哈真不要轻易关注我不然你会被我的低产+bb给烦死der

🔹近期墙头:福华/CA/丑哈/朝俞/黑花/三桥贵志女友粉✌🏻
🔹三次追星:BC/赖美云/ts/gem/安崎/王凯...

【嫌弃】云片糕

云片糕

薄片云白透明,恰似你每每望向我时深邃美眸中永不融化的积雪;入口清甜软润,是你尾指翘着小兰花漾起甜笑的无边春风。
    
   
- 嫌弃only/一把可爱的小刀刀
- 偏原著向/有剧版情节/有私设w
- 借用毛無《地狱膳房》背景[以孟婆为第一视角,其职责是为每个来到地狱的客人做上一道最想吃的菜,这道菜里通常包含了每位客人生前最大的遗憾或回忆,于是一个个故事也由此展开。]另:云片糕制作过程参考百度百科。
- 入坑萌新请多指教♡
   
   
 

我在河边开了一家料理店,对面连着座长长的石桥,桥下白川潺潺作响,千百年来都保持着一成不变的节奏韵律,空洞静谧到不带一丝感情。等膳房不太忙的时候,我就能暂且歇口气,抱着白无常坐在店门口的石阶上默听流水声,听着听着心也就跟着静了下来。
    
这里没有时间的流逝,也没有尘世的喧嚣,这里只有永恒的沉默与无边的黑夜,这里是地狱膳房。
   
白无常最近又胖了不少,我两手抱起它要费些力气,都要怪阎王这一春天又喂了它不少零食,它本猫又懒得出奇不爱运动,于是现在已然吃成了一只胖乎乎的大白猫,不过摸上去手感竟是意外地不错。
   
它在我的怀里很不满地瞄了我一眼,随即轻蔑地浅浅哼唧了一声,像是在说“老娘没胖老娘一直貌美如花老娘是冥府第一好看的母猫”。
   
店门口悬挂着的风铃忽地发出一串脆响,我放下白无常走回到柜台面站定,轻声对她说:“又有客人来了。”
   
白无常于是很迅速地从抽屉里叼出一本今早新收到的资料,放在了我的手边,随后跳到店里的一张桌子上面惬意地缩成了一团,看起来就像一只最普通不过的猫。虽然懒是懒,办正经事儿的时候她从来没掉过链子。
    
今天走进店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他的身上穿着一套军装——勉强能看出是军装,一排铜纽扣早已崩得七零八落,只有可怜兮兮的几条胸腹部破碎的布料已经完全被干涸的血迹浸透黏成皱巴巴的,纠结成复杂的疙瘩。听说最近几年地上很不太平,军阀混战民不聊生,这话不假,昨天我连夜招待的几位客人也都是穿着统一样制的军服来的,大概都是战死沙场的兵。
      
可是眼前这个年轻男人很不一样。一是他的军服跟那些兵有着很大的不同,看款式好像是高级将领的装束;二是因为,这个人的死相太惨了——惨到实在不像是战死的。
    
今早修容部的同事们提前跟我打过招呼,说他们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这个人还原成一个人样。在这之前他的一切,包括衣服包括身体发肤,全已经溃烂得不成样子,不知他是怎么能撑到现在才死的。
   
这种情况实属罕见,除了先天残疾和后天伤残之外,来到这里的客人都是以临死时的样子过来的,所以即使是跳楼自杀也应该是完好无损的,因为我们只负责把死者的魂魄收录过来,至于真正的躯体摔成什么样子那就是地上人间的事了。
    
可是像现在这位的身体已经腐败成这个样子,他的灵魂却是生生地保持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脱离躯体,以至于黑无常根本无法去引魂,因为只要灵魂与躯体不分家就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死亡——然而,当一个正常人连身体都烂透了,还可能活着吗?
   
于是大家接魂的时候都啧啧称奇,都说在地府工作这么长时间了还是第一次看见活死人的魂魄。
  
此时男人已经一掀披风,长腿几步迈进了店门,正冷冷地四处打量着店里的布置。思索之余我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迅速摆出一个礼貌的日常微笑,对他微一弯腰说道:“欢迎来到地狱膳房,您有什么想吃的吗?”
   
男人环顾了一圈,终于把视线移向我,开口木然问道:“我是已经死了吗?”
    
我点头。
   
他像是早就知道这个回答一样,也跟着点了点头,随即苦笑着喃喃道:“还是死了啊。”低沉沙哑的嗓音中似带有万般不甘。
  
我见过的不想死的客人不计其数,我不理解他们的执念,也就无法开口安慰,因为安慰了也弄不活人,死了就是死了。履行职责所在,我只好再次开口问道:“您有什么想吃的食物吗?什么都可以。”
   
他抬眼看了我一眼:“什么都可以?那......”他的唇边忽然勾起一个显得有些诡谲的笑容,“我想吃豆花。”
    
“不是真的豆花,是这里,人的。”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军用白手套上沾满了灰尘与血迹混杂的印迹,“你能做出来吗?”
  
我依然微笑着看他,提出奇怪要求的客人总是有的,上礼拜我招待了一位来自精神病院的客人,他坚持声称自己是只森林深处的猫头鹰,闹着要吃活的田鼠。最后我给他弄了一盘动物饼干,里面都是小老鼠的形状,然后告诉他这些都是活田鼠,他才作罢,乖乖囫囵吞枣地吃完上桥走了。
   
我面带歉意地对年轻军官鞠了一躬,轻声说道:“实在对不起,我只能做出您生前吃过的食物。”我翻开厚厚的资料,“如果您实在想不出要吃什么,这里可以给您提供一些建议,资料显示您生前吃过的最后一顿是......”
   
我不由得停顿了一下,因为资料上显示他生前一个月都米水未进。
  
男人看着我抱歉地缓缓合上资料,首先轻笑出声,摆摆手道:“刚才开玩笑的,我想好了,我要吃云片糕。”
  
又顿了一顿,他说:“我叫张显宗。”
  
“好的。”我松了一口气,感激地向他鞠了一躬,“我这就去给您准备,请稍等片刻。”
   
江米粉是提前磨好的,标准是一定要贮藏半年左右进行陈化,这样能使江米粉吸收潮气,达到制品松软爽口的需求。接下来第一步是润糖,将绵白糖、香油与蜂蜜以特定比例搅拌在一起,蜜是今年春天新下来的桂花蜜,清甜不腻,醇香透亮,拌出来的糖浆都是颜色清亮纯净的。
  
之后再取适量江米粉与调好的糖浆搅拌匀,称之为调粉。将调粉放入到压糕机中压成平整块状,以前大概是有一套碾子之类的古老器具来完成这一步的,不过我的膳房向来与时俱进,白无常能为我将地上最新鲜的器材食材都搬过来。
  
紧接着将压好的糕连同糕模一齐放入热水锅中炖煮,这一步控制火候是关键,要防止糕粉吸收过多水汽而发胀变得软塌塌。差不多两分钟左右出锅,经冷却凝固,再切条。最后装屉回锅,急火蒸约五分钟后即可。将糕坯条四边修饰整齐,装入密不透风的木箱内,盖紧棉布封存24小时,使糕坯充分吸水变得更加光泽润滑,次日切片即是成品。
   
恰巧因为白无常想吃,云片糕我昨天现做了一块,现在还剩下不少,正好可以拿来切片上菜。我取出一大块雪白的糕坯,均匀地切成厚度一致的薄片,在心底为自己的刀功小小地欢呼了一下后,我把薄糕片摆盘装好,又在盘子中央放上了一朵米黄色的桂花做点缀,随后端着把它放在了名叫张显宗的男人面前,同时把一双筷子递给了他:“您的云片糕。”
   
“谢谢。”他沉默地看着一盘子糕片,然后用筷子夹起一片放入嘴中,像是在很认真地品尝味道,一双沉稳的浓眉微蹙时如剑如峰,这人虽然乍一看长相平凡并不特别出色,但因侧脸的轮廓还算英气明朗,细看之下竟有种说不出的魅力,如陈年老酒,这种男人的温柔是需要慢慢去品的。
  
“您还有什么,不想带走的回忆吗?”
   
打响指,燃鬼灯,墙面上的走马灯旋转起来,自动播放起了客人的一生。
 

[张显宗的走马灯]
他是文县的一个小小军官,当幼时玩伴顾玄武已经飞黄腾达当上总司令官的时候,他还在被人呼来喝去,最后被赏了个位高权低的副职。违背自己的意愿,他的身边已经被强塞了七八个姨太太,并且这个数字还有可能继续扩大,都是顾玄武为了满足结盟需要的产物。
   
他忍着,笑着,点头逐一应下。只有他心里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他和丁大头合伙篡位谋了反,把当初不可一世的顾总司令赶出了文县,打了他个毫无防备。心里没有一丝愧疚感,“兄弟”这个字眼在利益面前显得如此可笑,王者之路注定寂寞,他不需要任何兄弟朋友,他要凭本事夺下那个最高的位置,因为那本就属于他。
   
他本来打算过河拆桥,干脆一鼓作气把丁大头也弄下去的,知道他遇见了那个阴森森的美丽小姑娘。
   
像是一下子被勾了魂,他看着同样被勾了魂的丁大头把她娶进了府中,对她万般宠爱,任她悄无声息地使丁家姨太太们挨个儿“失踪”。他冷眼旁观,看到丁大头毫无察觉地被小姑娘牵着鼻子走,如傀儡一般面部呆滞,嘴上成天木木地说着自己都不知所云的情话。于是梳着齐刘海的乌发姑娘就冲着丁大头笑,他分明看到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尽是最不屑的嘲讽与嫌弃,像是在看着一坨无用的垃圾。
    
后来随着丁府的姨太太们渐渐地全部“失踪”掉,丁大头离了魂的躯体渐渐腐败的不成样子,小姑娘终于也玩厌了,真的就如扔垃圾一般丢弃了他的魂魄,于是那一缕脆弱的青烟在一瞬间消散在萧瑟的秋风之中,仿佛从未来到过这个世界。
  
于是换他正式走进了她的生命。
    
岳绮罗似乎并没有对他施展任何法术,事实上他也不清楚她到底有没有勾走他的魂魄,可是他不在乎了,因为自从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再也迈不开步子,也许是他自己甘愿把命交到了她的手里。
   
因为她的到来,他顺利坐上了文县总司令的位置,有了权钱兵,他竟在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实现了长久以来求而不得的人生理想。不管她是个什么东西,妖也好鬼也罢,张显宗想着——
   
岳绮罗,就是他的小福星。
   
于是他用尽全部的温柔来对她好。她要吃人,那就让她吃。他甚至主动把自己的那些姨太太都骗过来,在一旁站着看她吃。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些蛮不讲理吵吵闹闹又爱慕虚荣的玩意儿,这堆庸脂俗粉他早就看厌了,巴不得让她们迅速消失。
   
他动过很多姑娘,对于岳绮罗却一个手指头都没碰过。不是畏于她的强大阴毒不敢去碰,而是打心底里认定这就是他要用一生去呵护照顾的人。岳绮罗就是一朵专在黑夜里盛开的带刺红玫瑰,他迷恋她的娇艳,也迷恋她的危险,更迷恋她孤傲不凡的姿态,既然决心去守护,他就永远不会去摘这朵玫瑰。
   
他认为自己着了魔,可他也清楚自己一定是爱上了一个人。也许在爱情面前,人都是会变的。
   
他见过岳绮罗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白色粥样液体,翘着小兰花指用勺子轻轻地舀起一口,吃得投入又惬意,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微扬的指尖透着可爱的粉红,娇俏得惹人怜惜。她告诉他,碗里撑着的是豆花,他欣然跟着点头,即使他进门之前分明看见旁边草丛里躺着一具新鲜的尸体。
  
她见他点头,手里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缓缓地咽下嘴里含着的最后一口,她垂下眼帘又抬起,面容精致得像橱窗里的洋娃娃,她注视了他片刻,最后微笑着说:“张显宗,你对我很好。”
   
他的确对她很好,而且好到不能再好了。除了日常往她府里跑,亲自送一些绫罗绸缎做的时兴样式的新衣裳,他还会经常买一些市面上的新鲜玩意儿和吃的带给她。
   
一次他听派下去打听的下属回来报告说,学堂里十七八的富家女学生之间最近很流行一种叫云片糕的点心,是从南方运过来的。于是他也买了一点,带到岳绮罗的住处去。
   
拆开盒子,掀开包着的一层薄薄的纸,里面是一片片整齐的糕片,云白如雪,色泽光润细腻,泛着一股子甜丝丝的香气,似带有桂花的芬芳。他看着小姑娘不屑地瞥了那糕一眼,随后傲慢地伸出娇嫩的小手捏起一片放入口中,雪白的糕饼夹在两瓣花儿似的红唇之间,渐渐隐没吃掉。岳绮罗默了片刻,又拿起一片往嘴里送,就这样一片一片,不一会儿已经吃掉了多半块云片糕,她吃得高兴,张显宗看着她吃也高兴,屋子里一时静默无声,唯有阳光一寸寸地在炕席上移动。
   
岳绮罗吃着吃着,终于察觉出了什么,她嘴里还含着一片糕,声音有些模糊不清地开了口,眼带疑惑地看向他:“你怎么不吃?”
  
张显宗笑了笑:“你吃吧,喜欢就多吃点儿。”
   
这话好像让小姑娘不大满意,她捏起一片,喂鸡似的随手塞到他嘴边,气势十足地下命令:“吃!”
  
他只好张嘴接过那一片薄糕,岳绮罗这才拍拍手掸去指尖沾上的粉末,嘟着嘴道:“真是磨叽,想吃就吃,我用你这种凡夫俗子给我留吃的?何况这种只有你们凡人喜欢的东西,比起脑浆还差得远呢。”
  
张显宗慢慢嚼着那一片云片糕,只觉得沁人的桂花香夹带着蜂蜜白糖,还有舌尖从未碰触过的柔润滑腻之感,明明是微微的清甜,他却觉得这块糕甜得他心花怒放。
  
对他来说,他一辈子最幸福静谧的生活都集中在那几个月间了。再后来,就是狼狈的流窜。
  
他恨自己大意掉下了最高的位置,摔得惨不说,还连累着岳绮罗跟他一起四处逃亡。她本该,是翘着小脚坐在窗边,梳着光亮乌黑的披肩发,穿着一身兔毛裘的红衣,安静又高贵地吃着她心中的那碗美味;或是灵活地剪着笑面纸人,红烛上不定跳动着的火苗衬着她的眸子更加深邃而神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起来像个凄惨的小叫花子。
  
她坚定地往他残破不堪的身体上加着符,用稚嫩的声线一字一句道:“无心的身体是永远都不会死的,我把他抢过来送给你!”
  
她爱无心的身体,却想留住张显宗的灵魂。即使换了身体,她也希望他灵魂不灭,永远陪伴着他。张显宗的嘴角已然僵硬到无法上扬,可他的脑海里却不停地回荡着这句承诺,他觉得自己死也瞑目了。
  
可他又不想死,他多么强烈地希望自己一直陪在岳绮罗的身边,以各种身份也好,行尸走肉或妖魔精怪。他没有活够,也没有爱够,他死了,还有谁能来保护他的绮罗?
  
高处不胜寒,她那颗不老的心啊,其实像云片糕一样柔软。他比谁都清楚。
 
最后他的眼里倒映着的是她离去的背影和飘扬的秀发,不知是不是死前的错觉,他看见岳绮罗回眸看他的一刹那,眼里一贯的高傲冷漠似乎从中裂开了一条小缝,露出了一丝令他心痛的忧伤。
 
他凝望着感受着那种他所希冀的,来自她分给自己的或真实或虚幻的关心,重重地安然阖上了眼睛。
  
   

张显宗吃完了最后一片云片糕,正好赶上走马灯播放结束,他沉吟许久,似乎还沉浸在回忆中不得自拔。
   
我回想着刚才他回忆中的那个姑娘,好像在躯体腐朽之后就会自动转世投胎,不用走我们这里的程序。这是妖界的事情,也不归我们管,像这种不老不死的人,在地府的生死簿上压根没有姓名记载。所以张显宗若不想过桥投胎,留在这里做黑无常等她,也怕是永远都等不来了。
   
“孟婆,”他忽然开口,声音显得有些干涩,“有一次我告诉绮罗我爱她,她就问我,不是要两情相悦才叫爱吗。”
  
他低头摆弄着那朵桂花:“我告诉她相爱是很难的,更多的是像我这样的人。其实,像我这样的人大概是很少的。”
   
“人们谈爱,总是期望着有所回报,即使前途渺茫,也仍旧期待着心上人会有转身的那一天。而我——”
  
他从椅子上起身,军帽沿投下一片阴影,我看不见他的眼神,却能听到他温柔低沉的嗓音:“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份爱不会有任何回报。我和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永远不会多分给我一眼。但是我不为别的,我只是想在我有限的生命里,陪伴她孤独的灵魂。”
   
张显宗走出了店门,坚定稳重地一步步走上桥,河水在他脚下奔腾流淌,他的身影在桥的尽头消散不见,无数光点飞升而起,形成又一盏飘升空中的孔明灯,里面燃烧着一个最深情的灵魂,散发出最后的点点热度。
  
他手里的那朵桂花在空中飘飘荡荡地打着旋儿,最后落进了叮咚流淌着的白川里,浮在水面上轻悠悠地飘着,像从夜空中坠下来的星星。
    
我向着孔明灯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今天的客人,也活过了很好的一生呢。
  
“为你笑颜,燃我爱恨,
不老不死,不生不灭。”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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